缚阁臣

在快乐现充

车程



    吴邪半佝着蹑出门,车过道贯的风见隙挤过那一款窄缝,冲杀进来。


    胖子睡起来没什么东西能拘住他,人大马金刀横床上,被四横八叉翻地上,俨然三不管的架势。他觉很沉,这会儿风一逼整个人下意识朝床板子挨墙那侧鞧,连带上下铺的架子同频地颤。我翻身,听他鼾声断了阵,不多会儿又续上。


天蓝得发黑,地平线下蓄的光稠在夜里。窗玻璃蒙雾,上半片儿水汽化了便一道道延下来,透过它勉强能见车外一野的寒风裹几豆昏黄,没有嵌月亮,所以鸿蒙未辟般混沌不清,听不着很精细的响。


车速可感得慢下来,停住,黑魆魆一线树梢横断窗框,四方格外景止,而门外窸窣。吴邪这趟票本着一躺到底的原则买,至于中间隔几分站,估摸他也没瞧,旁侧两厢人都换了几波,惟我们岿然不动,胖子说他们那叫韭菜,咱是蒜头,一颗永流传。


正想着,订票那主搓胳膊蹭进来,单衣短裤,抄着手纸,脸绷得很紧,思量是冻的,让人担心不留意的话会绷绽皮肉,绷出条口子。他抖了半晌暖暖骨头,罢了朝自个儿上铺随意一瞟,突然挺尴尬似的挠挠耳尖,约莫是回忆刚才含胸缩脖的贼样。我这才发现解雨臣也没睡,支盏夜灯,边儿枕下一沓资料,掖半截,似笑非笑跟吴邪对眼。


胖子还在很响地打鼾,偶蹦出三两句呓,吴邪拿脑勺对我,读不出唇,单见他俩无声交谈,解雨臣辨完口型,挺无奈的表情,不过倒是真真切切笑了下子。


其实,我也不很介意当一瓣蒜。


评论(2)